【完美的90分考卷】
妹妹這幾天拿回來的『生活』考卷上，有這麼一題：哪些工具可以畫出雨天的情景請打勾？四個選項包括水彩、彩色筆、蠟筆、色鉛筆，『標準答案』是全部都是，而我的孩子只勾了水彩和蠟筆。這大概是出題者當初設計的送分題吧，一個選項要扣5分，連我也想不到這種題目會錯。
妹妹一打開考卷，就開始解釋彩色筆跟色鉛筆是畫不出雨天的『感覺』，我猜想她的意思大概是指『朦朧感』，於是問她：
『你是不是覺得畫不出霧霧茫茫的那種樣子，所以沒打勾？』
妹妹猛點頭。『對啊對啊，要糊糊的啊，彩色筆跟色鉛筆畫不出來。』
『恩，我猜題目的意思是，只要能畫出來的工具都算，因為雨天有很多表現方法，用彩色筆和色鉛筆可以畫出烏雲啊、雨滴啊，這樣算不算雨天？』
『恩….，算啦，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好。』妹妹有點不甘願。
『當然啦，你的看法也沒錯，媽媽覺得這個題目出得不夠好，每個人對雨天的看法不同，要是題目改成：可以畫畫的工具就很明確了。』我不好意思把話說太明，但真正的想法是：這是哪門子的題目啊，根本就不是問題啊！
樹枝能不能畫畫？當然可以，在沙上就能畫！
迴紋針能不能畫畫？當然可以，拉直刮珍珠板就行！
火能不能畫畫？當然可以，把紙燒出紋路可漂亮的呢！
所以我們到底要考孩子什麼？要孩子知道什麼？
不只這題，還有其他張生活考卷也出現類似的情況，妹妹一一向我解釋她做答的邏輯，我覺得有趣極了，沒想到也能從這裡讀出她腦袋裡另一種脈絡。
當初念體制內的公立小學早有心理準備，儘管難以避免學校制式課程給孩子的影響，但總希望孩子盡量能保有自己的稜角、個性和思考能力，這幾張考卷正是她的思考足跡，比起100分的考卷，我更珍惜這紅紅花花的改錯記錄。
下一次聽聽孩子為什麼這樣寫，說得出來就代表孩子曾努力思考過，這些分數不只是分數而已，而是他們自己獨一無二的思想英雄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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